梦缘

“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,必经过三种之境界:‘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’。此第一境也。‘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’此第二境也。‘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’。此第三境也。”
——《人间词话》王国维

【果陀】冬眠

*火星选手在线表现,为什么我现在才听冬眠这首歌,呜呜呜呜,太触动人心了

*是流水账,确信,来拉低tag质量我有罪(鞠躬)


巷口灯光忽明忽灭/手中甜咖啡已冷却/嘴角不经意泄露想念/在发呆的窗前凝结/其实不爱漫漫长夜/因为你才多了情结/可是蜷缩的回忆不热烈/我如何把孤单融解


一个人,独饮一杯已凉的咖啡,淡淡的幽香坠着几分苦涩,流入身心,又慢慢回波荡柳,散发着丝丝香甜,充盈于舌尖。


很静的屋内,偶的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穿梭于钟表嘀嗒不停的来回过往。又时不时有门铃叮当的响声与那转瞬即逝的闷沉的关门声交融。


来自外面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的艳色透过玻璃窗打在桌子上,时而是娇嫩的粉,时而是生机的绿,时而又是璀璨的黄,但无一长久留存,都只是匆匆的过客罢了,最后只留那桌子上铺着的白色桌布,把那柔和的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所散射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盯着窗外好一会儿了,但外面的雪仍是飘飘洒洒下着,天渐渐暗了下来,雪便趁着这暗下来的天空更加肆意。


“唉,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呢。”陀思妥耶夫斯基低下了头,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口边,小声喃喃,但他似乎又并不像听上去那般担心。


“这位客人,您需要一杯新的咖啡吗?”不出所料,一个轻快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恰到好处的安静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转头看向拿着咖啡壶的果戈里,轻轻笑了:“尼古莱,随便拿别人东西可不好哦。”


果戈里听后便靠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坐了下来顺手将壶放到了桌子上:“费佳真是的,我可是特地来接您的,看见您的咖啡已不多,便想为您再倒一下,您倒好,连声道谢都没有,却反过来指责我的好心,真是太难过了~”


“既然是要接我,就不需要在倒咖啡了,尼古莱,您最近撒谎的技术有待提高,说吧,特地找我有什么事?”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手手支撑着椅子,一手放到脸庞下,侧着身看果戈里问道。


“嘻嘻,您猜一下啊~”果戈里坏笑了一下,“我是不会告诉您我来找您是为了让您看一看春日的,啊呀!不小心说出来了!那么,费佳,您接受我的邀请吗?”


陀思妥耶夫斯基显然被果戈里这一奇妙的想法给略些惊住了:“春……日?请问,您是,在开玩笑吗?现在可是冬天。”


“怎么会呢!我亲爱的费佳~”果戈里打了个响指,“毕竟在为数不多的时日,果然和您一起去,只有和您一起去,才能不留遗憾啊。”


“什……”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未说完,便有一束强光射入了他的眼睛,他条件反射的挡住了光。


你看啊春日的蝴蝶/你看它颤抖着飞越/和风与暖阳倾斜/却冰冷的季节


耳边的钟声和脚步声消失了,取之而代的是清脆的鸟儿鸣叫之声与蝴蝶扇动翅膀扑打空气的声音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慢慢把手从眼前拿开,那片春意盎然的景色便闯入了他的眼中。阳光无私地铺撒于世间,将一切生灵唤醒。一棵大树庇护着万物生灵,万物生灵感恩着树的保护,自然赐予了他们平衡又平等的关系,但这种关系也是无比的脆弱。


“这是……”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眼前的景色,有些恍然,“尼古莱,可以解释一下吗?”


果戈里此时正站在花丛中与鸟儿和蝴蝶们嬉戏,听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问话后,便轻轻拍了一下肩膀上的鸟儿,看它展翅高飞于蓝天之上,轻轻笑了一下,转身向陀思妥耶夫斯基站着的那棵树下走去。


“啊啊,费佳,你要什么解释呢~提问!你为什么会在这里,因为我啊!”果戈里拉着戏服披风的一角,欢乐的跳着说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要习惯性的去咬指甲思考时,果戈里突然拉起他的手:“別呆呆的站在那啊,费佳~一起来呀~”


陀思妥耶夫斯基莫名被他拽着舞蹈,去往那片花香四溢的花丛中,那片奇异的花丛……


“怎么啦费佳~您走神了哟!”


“不,尼古莱,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,为什么这片花丛里的花来自不同的区域,但它们却都竞相开放。”陀思妥耶夫斯基犹豫的问道,他能隐约感到不对劲,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。


是这景,还是这人?


“嗯?您怎么了费佳,是睡迷糊了吗?在这里,本来不就是无论什么花都能开放啊~提问!为什么?因为这里是春日啊!”果戈里眯着眼笑着说道。


他望向这片五颜六色的花丛,像是在寻找什么,很快他便有了目标:“嗨,费佳难得来到这里,不如我们来个采一朵花,献给对方吧!”


“不错的主意呢。”陀思妥耶夫斯基心已自然有很多的疑惑,但却没有说出来,他大概是想慢慢的观察吧。


“好,那么提问,费佳猜一猜我会送什么花给你呢?”果戈里说着便去采花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观察了一会儿这个奇怪的地方,终是叹了一口气,算了,先随着他吧,说不定就会有线索了。于是,他便也轻轻俯身,拈来一朵花儿。


“天堂鸟,不愧是费佳,真懂我!”果戈里不知何时已站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后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轻轻笑了:“嗯,给您,不过为什么会突然想要互换花?”


果戈里接过花:“是啊,为什么呢?若是谜底,现在就揭晓,那多没意思啊!诺,这是给您的费佳~”


果戈里说着便将手中的一朵蓝紫色的花儿递给陀思妥耶夫斯基。


“鸢尾,iris……”陀思妥耶夫斯基接过后,转头望向果戈里,“您还真是有心了。”


“谢谢,我就知道您会喜欢的。”果戈里眯着眼笑着说。


此时,有风吹过,载着暖阳,将世界吹散。


此时,有蝴蝶飞过,扑打着翅膀,逆风而行。


此时,有一位少年,笑得肆意,御风而舞。


“费佳!你看,多么美好又痛苦啊,那般挣扎,只为……挣脱束缚。”果戈里轻轻将蝴蝶捧在手中,又莞尔一笑,将它放归于自然。


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,自在地飞舞着,与风儿交错回旋。


“那么,也差不多该到另一个舞台去表演了。”果戈里转身牵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,笑着说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暗知不对劲,却也未问什么,于是,那股奇怪的光再次出现。


化茧成蝶,却终会神灭形消,由此循环。


你看啊仲夏的弯月/你看它把欢愉偷窃/倒挂天际的笑靥


是夜,静的出奇。有一轮明月挂于天上,把这仲夏的夜笼罩,隔离外界干扰,脱离凡世的陈哗喧张。


过路人小心的走着,害怕打扰到这份难得的宁静。


“差不多要开始了哟,费佳。”果戈里走在前面小声的说。


还未等陀思妥耶夫斯基反应过来,一声长鸣之声,贯彻了整个天际。


演出开始了。


无数的音符瞬间爆发,冲破了月光的笼罩,在这仲夏之夜里肆意回荡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被这突如其来的各路鸣叫惊了一下,他不由退了一步,但突然又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一股推力。


果戈里不知何时已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身后:“费佳,快走吧,可不能错过了这场精心的表演。”


陀思妥耶夫斯基本想问是什么表演,但最后还是放弃了,他还不想和果戈里在那互相猜哑迷。


无数的鸣叫之声毫无章法的叠加在一起,却深深地勾住人的主意,使人融入其中,乐在其中。


“到了!suprise!那么提问时间到,这场表演的主角是——没错!就是这些萤火虫哦~”果戈里夸张的指着那些在黑夜中星星点点闪着光儿的小精灵说道。


黑夜上,有月光泻下;黑夜下,有萤火映上。


果戈里侧身看向陀思妥耶夫斯基说:“您知道吗?费佳,萤火虫拼尽全身心力去照亮黑暗,只为求得自身的爱人,多么愚蠢又可怜啊!她们为了爱可以熬过整个严酷的夏天可也只是熬过夏天,罢了。等到秋天,秋天,提问时间到秋天的萤火虫象征了什么?”


陀思妥耶夫斯基静静地望着那些燃尽自己的生命,也要闪着淡淡微光,照耀这黑暗的萤火虫,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微微动了一下嘴唇:“尼古莱,千愿难得一遇,它象征着不断追求爱,便有希望。所以就算知道了它的寓意,您就会放下爱束缚自由这种言论吗?”


“哈哈,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,你看它们本可以自由地翱翔于天空,可却偏偏被那名为爱的东西所束缚,黑夜,在这里,一直,在这里,多么可怜又可悲呀!”果戈里伸出手似邀请一般:“那么,费佳,不如就让我们去秋天看看那偶然生存下来的笑话吧。”


萤火虫为爱而蜕变;萤火虫为爱而消逝。


故事里的最后一页/过往和光阴都重叠/我用尽所有字眼去描写/无法留你片刻停歇


“不,等等,尼古莱,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,这里究竟是哪里?不对,应该这么说,这里究竟是幻境还是梦境?”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接过尼古莱伸出的手。


“啊,是呀!我自己都不懂为什么?我只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走吧,费佳。”果戈里并未手收回去。


“……您,失败了。”陀思妥耶夫斯基想到了什么,突然说到。


静,四周一片宁静,虫儿们的演出结束了。连最后一个音都没来得及捕捉,便戛然而止了。


是的,那是很平常的夜晚,不过是一个迷途者去释放自己,追求即将到来的自由?


他的兴奋和疯狂将理智给抹杀,混着一点血的冲动,今天他就要自由了。


杀死自己最亲爱的挚友,来获取毕生的自由。


他愿意为自由付出一切,他不断地去追求自由,他把心脏交付于达纳特斯,把思绪交付于狄俄尼索斯。


他在一切混乱中游荡,又在黑暗中寻找那唯一的光——自由。


无数的灯光打在了他的身上,那是曾经温柔过的粉色,是永远充满生机的绿色,是饱含希望的黄色,但这些都不属于他,他也不屑于这些颜色。


他要的是自由,最纯净的自由,如白色一般的纯净。


所以他必须要除去那罪恶的黑色。限制他自由的黑色。


可是他却忘了白色染上黑色很容易,所以,从一开始,他就输了。


于是,像是理所当然,又像是本就注定一般……


他失手了,是的,他失手了,为什么会这样?为什么?他想不通。不会的,这只是一个玩笑,一个荒唐的玩笑。


可是这个玩笑却并不好笑,因为它确确实实存在着,永远存在着。


这世间无数的炫丽色彩,最后只留有黑与白,笑叹世人。


你听啊秋末的落叶/你听它叹息着离别/只剩我独自领略/海与山/风和月


“是的,我失败了呀,那又有什么关系?还有下一次,没错,还有下一次,我一定会成功的。”果戈里笑着说,那笑似乎带了几分苦涩,却让他人难以琢磨。


光停了。


秋天到了。


“看!费佳~这里有无数的落叶~它们摆脱了树木的束缚,它们自由的落下了。”果戈里在纷纷落叶下如鸟儿一般展开翅膀,望向天空,好像随时随刻都会飞向那里去。


一片枫叶落下,不是全部释放出热情的艳红,而是已退去大部分红色留有淡淡黄色的一种凄凉罢了。


“太可怜了,真的太可怜了,明明已经获得了自由,为何还要留有一丝眷恋之情呢?这样是得不到最纯粹的自由的,呵,这个滑稽又可笑的世界,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便将所有都失去,一切都化为灰烬……那么费佳,最后的提问时刻,枫叶落下了吗?”果戈里拿着枫叶想要交给陀思妥耶夫斯基。


但就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即将要接过来的时候,他突然放手了,枫叶缓缓的落到了地上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瞬间明白了过来,抓住了果戈里的胳膊:“您……”


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,果戈里笑着想,既然早已注定如此,既然不得不如此,那么稍微要点奖励也不为过吧。


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转瞬即逝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未很惊讶,理所当然,他们都知道。


就像果戈里现在正在随着那束光消散一样,他并未很惊讶。


“真可惜,要是能看一下初冬的第一场雪,该多好啊!世界真的总是这么爱开玩笑啊!哈哈~”果戈里最后的话随着一片雪花落下。


枫叶,蕴永恒的爱,藏过往的忆,显岁月的轮回,展此之眷恋,默默落下。


你听啊冬至的白雪/你听它掩饰着哽咽/在没有你的世界/再没有你的冬眠


四周瞬间被大雪覆盖,雪下的很急,过路人走得也很急。


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建筑,咖啡厅,他笑了笑,哈了一口气,独自一人走了进去。


“欢迎光临,先生,请问您想要些什么?”


“一杯咖啡。”


雪肆意地飞舞着,毫无规律地飞舞着,忘乎所以地飞舞着。


果戈里看着不停歇地雪叹了口气,转而望向了正躺在病床上的陀思妥耶夫斯基:“您不会真的醒不来了吧,这可不好笑哦,费佳。”


果戈里不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梦到了什么,但直觉告诉他,那是一个不断循环往复的轮回梦。


他将自己困住,永不醒来,可试问究竟谁才是那个被困住的可笑之人?


“您真是太狡猾了,这样的您让我怎么能下的了手呢,可如果我不下手,就会永远永远没有自由。太糟糕了!”


他将自身淹没于一片白色,那最为纯洁、纯粹的白色。他自以为这样便可以像白雪一样飘飘洒洒,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舞,可他却忘了雪落后,便不复存在了。


所以世上真的没有纯粹而永恒的自由吗?


最起码现在他没有找到。


他自嘲地笑了笑,似看非看的盯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床边的那两朵花。


天堂鸟和鸢尾正静静地躺在那白色的床上。


若问天堂鸟的寓意是什么,是自由。

鸢尾呢?是想念你。


那你可曾知天堂鸟还有另一个寓意,永远不要忘记你爱的人正在等你。

而鸢尾也有另一个寓意,绝望的爱情。


“我将嗤笑我的苦笑。”




(ps:这篇上个月就开稿的文我终于写完了,我恨自己不专一,总是想写别的,所以文看起来衔接怪怪的地方还请轻锤,有一说一,我羡慕会写大长段的老师。还有,那个枫叶寓意超多的,这里只选了其中一种,嗯,最后那句话出自哪里我就不说了,大家一定都知道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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